胡若愚

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·泽连斯基8日宣布，陆军司令亚历山大·瑟尔斯基接替瓦列里·扎卢日内出任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。

当地时间2月8日晚间，泽连斯基发表视频讲话 视频截图

关于泽连斯基与扎卢日内矛盾的传言近几个月甚嚣尘上。俄乌冲突升级即将迎来两周年之际，泽连斯基试图通过换帅扭转战场颓势，堪称“豪赌”。

反攻失败担责

泽连斯基说，他与扎卢日内当天“坦诚”讨论军队所需“迫切改变”。“即日起，新的管理团队将接管乌克兰武装部队领导权。”泽连斯基感谢扎卢日内过去两年所付出的努力，提议他继续留在国家管理团队。

扎卢日内在一份声明中说，他与泽连斯基进行了“重要而严肃的谈话”，“一个关于改变战场战术和策略的决定作出了”。

路透社说，两人相继发表声明，意在展示团结。泽连斯基还在社交媒体上配发一张他与扎卢日内笑着握手的照片。

只是，泽连斯基在声明中暗示，乌克兰去年反攻失败促使他下决心撤换扎卢日内。“在这场战争的第二年，我们赢得了黑海，赢得了冬天，证明我们能够重新控制乌克兰的天空。但不幸的是，我们没能在地面战场上实现国家的目标。”

俄罗斯2022年2月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后，乌军在扎卢日内指挥下挡住俄军对乌首都基辅的进攻，并在下半年夺回大片土地，包括11月重新控制赫尔松市。然而，进入2023年，战局变得对乌方不利，西方舆论吹捧的大反攻没能突破俄军防线，虽然在第聂伯河南岸建立一处桥头堡，但始终无法更进一步。随着乌克兰反攻失败，俄军在东线加强攻势，试图包围并夺取顿涅茨克地区重镇阿夫杰耶夫卡。

潜在政治对手

扎卢日内现年50岁，在乌克兰民众中广受欢迎，获称“铁将军”。去年底一项民意调查显示，扎卢日内的支持率超过90%，高于泽连斯基77%的支持率。据法新社报道，扎卢日内在乌军中威望极高，许多士兵把他视作父亲一般的人物。

图为扎卢日内资料图，他已被解除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职务

扎卢日内去年11月接受英国《经济学人》杂志采访时说，俄乌冲突进入消耗战阶段，战场陷入“僵局”，可能有利于俄方，乌克兰必须重建军力。泽连斯基公开否认这一说法，要求扎卢日内和乌军总参谋部对战场局势承担主要责任，“军人不得干政”。双方矛盾日益尖锐、公开化。

扎卢日内还在征兵问题上与泽连斯基存在分歧。比如，去年8月，泽连斯基宣布解除所有地区征兵办公室主任的职务，以打击腐败。扎卢日内去年12月公开批评这一做法影响动员工作，导致前线兵力严重短缺。

《经济学人》说，乌克兰总统府内部怀疑扎卢日内有政治野心。美国《华盛顿邮报》先前报道，如果他决定投身政坛，可能会对泽连斯基竞选连任构成威胁。近几日，有媒体称，泽连斯基可能任命扎卢日内为驻英国大使，让他远离政治中枢。

美国知名调查记者、普利策奖得主西摩·赫什本月1日在一篇博客文章中以美国政府官员为消息源写道，美方正在研究对乌关系新构想，内容是支持扎卢日内、结束冲突、令乌方实施经济改革、终结泽连斯基政权。

美国国务院8日说，撤换扎卢日内是乌方“主权决定”。五角大楼说，美方将同瑟尔斯基“有效共事”，“我们已经开始”这样的合作。

或挫前线士气

美国智库大西洋理事会一篇文章指出，泽连斯基撤换扎卢日内并不令人吃惊，只是堪称他自俄乌冲突升级以来最大的“赌博”之一。乌军已经有一年多没能取得重大突破，显然需要改变战术。然而，西方军援迟缓，乌军弹药短缺，只能选择转为积极防御。如果接下来几个月战局进一步恶化，泽连斯基本人将不得不承担责任。

瑟尔斯基现年58岁，通信代号“雪豹”，在2014年乌克兰东部冲突中扮演重要角色，2019年出任乌陆军司令，2020年晋升上将。

图为新任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瑟尔斯基，他曾负责过基辅的防御任务

据《经济学人》去年报道，2022年3月，瑟尔斯基下令炸毁伊尔平河上的水坝，阻滞俄军，最终迫使俄军放弃攻打基辅。他还策划并指挥东北部哈尔科夫州反攻，同年9月夺回库皮扬斯克、伊久姆、巴拉克列亚等城镇。

然而，瑟尔斯基指挥的巴赫穆特防御战变成“添油战术”，大量消耗乌军有生力量。打了9个多月后，这处顿巴斯交通要地去年5月被俄军占领。对此，乌军内部对瑟尔斯基怨言很大，而扎卢日内反对固守巴赫穆特，且主张不应把阿夫杰耶夫卡变成第二个巴赫穆特。

路透社说，正当乌克兰苦于兵力不足之际，泽连斯基解职扎卢日内，可能打击1000多公里长战线上的部队士气，也可能在政治上适得其反，导致泽连斯基民意支持率下滑。（新华社专特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