菏泽南站现场越来越热闹，一些质疑的声音开始出现。

文 | 竹 里

一首《诺言》让郭有才彻底蹿红，账号3天涨粉200多万，顺便还带火了一个车站——菏泽南站。

郭有才是谁？原名郭壮，是一家烧烤摊的老板。他自称每天上午唱歌是他的梦想，而每天晚上经营烧烤摊则是他的生活。自从郭有才在菏泽南站直播后，数天内，菏泽南站成了巨大的流量场，各种网红扎堆上场，有人拍郭有才，也有人拍“拍郭有才的人”。

一首《诺言》让郭有才彻底蹿红

网红主播们纷纷占领高处，有的站在挖掘机上跳舞，有人把自己卡在栏杆上拍摄。 据统计，5月14日，菏泽南站接待旅客98万人次。 菏泽当地部门甚至连夜加班铺路，做好后勤保障工作： 加基站，安排公厕，免费的水和大锅菜，芍药免费送，手机随便充电……

但笔者发现，蜂拥而至的网红，其直播的内容低俗化令人咋舌。一边是年轻人被快捷的赚钱手段所诱惑，一边又有那么多人追随打赏“赞美”。有人估算郭有才目前每天打赏可获利十几万元，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“买与卖”？

更有评论指出，郭有才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正成为危害孩子成长的毒瘤。家长、学校和社会都应该行动起来，必须割掉危害孩子这颗全民网红毒瘤，让孩子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有价值的追求。

北大破格录取？ 渲染“读书无用论”

笔者发现，随着菏泽南站现场越来越热闹，一些质疑的声音开始出现。有人给菏泽南站写信，表示菏泽南站周边有两所中学，周边接送孩子的群众每天出行成了问题；每天形色各异的主播来来往往，会不会给孩子们带来不好的示范。

很快，现场直播的主播们得知，5月17日至19日，郭有才将改换场地直播，以避免造成菏泽南站交通拥堵，给参加春季高考的学生让路。

菏泽南站成了巨大的流量场

5月17日10点，郭有才在国花博览园开播，巨幅的“中国牡丹之都、花样菏泽欢迎您”成为直播间的新背景。仅10分钟后，在线观看人数达到152.91万人次。郭有才在直播中强调：“只有通过学习得来的成就更有意义，愿十年寒窗的莘莘学子能够金榜题名。有才哥哥能做的就是高考这三天换地方直播并且为你们加油。”

当天这场2小时的直播总观看人次达到3316.81万，增加粉丝110万。

但郭有才走红背后，与学习更有意义的倡导形成强烈反差。走红后，郭有才往日赖以生存的主要经济来源——烧烤，反而成为了副业。很多资源不招自来，有提供专业音响设备的，有专门负责摄影航拍的，还有提供安保的。用郭有才的话说，找他的资源数量巨大。

就连菏泽市官方也想稳稳接住这波流量，直接聘请他为菏泽市文化旅游推荐官，为菏泽代言。

笔者搜索天眼查App显示，郭有才（本名郭壮）关联1家名为山东郭中道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企业，不过，该公司已于今年4月注销。值得一提的是，“郭有才”商标自2016年起即被申请注册，申请人包括自然人郭某某、陕西某餐饮公司，目前多枚商标已成功注册。

图为郭有才的抖音账号

更匪夷所思的是，网上出现很多诸如“著名大学急功近利”“北大也想蹭一把网红的流量”“只要当上网红，就可以进入一等一学府北大”“北大增设网红专业”等质疑声音。一些自媒体博主自设议题，刻意宣扬只有初中学历的“郭有才”一夜爆红后，照样可以读北大，渲染“读书无用论”。

而这样的论调，在今年高考即将到来时，必然能够获得很大的关注。

5月18日晚，北大党委宣传部对此回应称，北大已进行核查，“于一凡”不是该校教职工，更不是“招生老师”，北大没有联系过“郭有才”。北大“招生老师”破格录取网红“郭有才”是假消息，是自媒体博主制造的一场闹剧。

北大已经及时辟谣，对于自媒体造谣博流量的做法，也需要监管部门与平台进行查处。

实际上，“郭有才”走红，只是个案。这说明每个人都可以靠自己的努力，活出自己的精彩，但这跟“读书无用”是两回事。“郭有才”也并不是没有读书，他只是没有读高中、上大学，社会不能以功利的成功观来评价读书的价值。

图为郭有才

当前多元社会，成才有了不同路径，也应倡导形成多元的成才观，而无需拘泥于大学校园内，更不必唯学历、唯升学。只有初中学历的“郭有才”能够成为网红，并不能说明“读书无用”。相反，这是启示年轻人，不管在什么情况下，都要让自己“有才”，只要坚持努力，都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。

扎堆抢拍流量 一个“混乱的秀场”

笔者以为，菏泽南站的直播乱象值得探讨，之所以被网友形容为“群魔乱舞”，是因为这些直播行为涉及各种各样的问题。从最初的粉丝聚集到后来的各种行为艺术表演，再到一些低俗甚至违法的行为，南站前广场俨然成了一个“混乱的秀场”。

郭有才蹿红背后还延伸出一些怪诞的现象。比如，一个辽宁锦州的主播为了蹭点流量，团队一行6人，对着镜头卖力地跳了一个小时，嗓子都喊哑了，衣服湿透。实时在线人数从3万，突破6万，再到7万。团队迟迟不肯关播，城管劝了3次，他们才离场。

有些主播甚至凌晨排队抢拍郭有才，晚上就睡在自己的车里，无非就是想抢点流量，直播带货。直播的人群中流传着郭有才日进百万的神话，虽未得到证实，但也许这就是他们日夜坚守在此的动力。一些主播为了吸引眼球，不惜在公共场所进行一些夸张甚至有害的行为。比如，大声喧哗，进行高风险动作表演。

图为在菏泽南站想蹭流量的主播

一系列操作显然背离了城市IP出圈的初衷。中央文化和旅游管理干部学院副研究员孙佳山认为，郭有才走红的现象，本质上是当代城市形象开始IP化运营的表现，“像淄博烧烤、哈尔滨冰雪世界、天水麻辣烫、许昌胖东来这些实例，内核都是相似的”。

菏泽本就是一座极具网红基因的城市，农民歌手“大衣哥”曾创造现象级流量；2021年，“宇宙中心曹县”热梗火遍全网；“2023年靠卖汉服年入70亿元”则吸引网友持续关注。这些个人IP确实短暂地给城市文旅带来活力，但它的力量还是比较单薄的。

大量主播在直播

孙佳山建议，政府还应当加强内容的监管力度。当个人行为涉及城市形象，除了平台的管理，政府也应提升管理能力和体系。能力越大，责任越大，相关政府部门应进行正向的价值引导，鼓励相关行业加强自律意识，遵守公序良俗和法律法规。

5月20日，有媒体记者从菏泽市委宣传部了解到，他们已关注到网友反映的这一情况，“这是前一段时间的事，现在有关部门已经整治了，对周边环境也进行了提升”。

资料来源：央视网评、新京报、红星新闻、九派新闻